鸑鷟之翎

笔力绝赞光速退化中,文风极其不稳定。
懒癌晚期,不定时失踪。
是个杂食,但是杂食也挑食,会发病。

【レオ泉】IF。

*原作背景下架空(?)的放我自我捏造,主要是年上组三人。月组真的很可爱了。

  二十一岁的濑名泉已经不只是局限在一个平面模特的路子里了,他演过戏,跳过舞,上过真人秀,做过主持,甚至还在综艺节目中弹过几次钢琴来固粉,引得底下的小姑娘尖叫连连,声音盖过了他所弹奏的那段旋律。

  但是濑名泉从来没有唱过歌,就连个小调都没哼过。

  原因很简单,五音不全。

  濑名泉不是什么需要跳跳唱唱的偶像,他的主业是模特,现在至多再加个演员,其他的跳舞弹钢琴做主持都是粉丝福利,电视台和他各取所需。在这个行业中最重要的是扬长避短,濑名泉没有兴趣成为所谓“演员中钢琴弹得最好的,弹钢琴里T台走得最酷的,模特里舞跳得最帅的,舞者里歌声最动听的,歌手里演戏最强的”的半调子。

  高中时代濑名泉曾经差点入学梦之咲,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交通事故而错过入学考试,现在的他可能也是一个需要唱唱跳跳的小偶像,处于巅峰期和下坡期之间的保质期临界点,将青春在舞台上燃烧殆尽。

  濑名泉最后进了一个离家最近的普通高中,校服是最经典的黑色立领款,沾上点灰尘就明显得让人皱眉。他在事务所和高中两点之间连轴转,为着兼顾出勤率和模特工作殚精竭虑,在电车上握着笔记背着尊王攘夷倒幕运动,在教室的最后靠窗位置计划着一周的行程表。

  日光投射入电车,光与影在濑名泉脸上苍苍茫茫地交错晃着,报站声和铃声一同响起,他合了笔记,混在一群同他穿着一样校服的学生中走出电车门,将习以为常的窃窃私语与光影一起踩在脚下又抛在身后。

  那段三年的高中生活仿佛是玻璃柜中的展览品,与其说与人无忤倒不如说目中无人,濑名泉不想知道他纤尘不染的白衬衫袖口吸引了多少女生灼热的目光,只觉得班中男生刺向他的不满眼神很是烦人,像丧家之犬的低吠。

  自然是没有朋友的。

  但是朋友也不是濑名泉人生的必需品。

  濑名泉从小就因为父母的缘故成为儿童模特,自此从辈分上领先所有的年龄相仿的同事一截,他的性格又叫人棘手不已,每个人都只敢恭恭敬敬地叫声“濑名前辈”就恨不得溜之大吉敬而远之。濑名泉对此早已不以为意,习惯了以前后辈来定义同龄人之间的关系,朋友倒反而成了不擅长应付的对象了。

  不需要像笨蛋一样约好一边摄入高热量的食物一边傻笑,也不需要想借口搪塞去卡拉OK的邀约,少了羁绊少了麻烦,再轻松不过。

  就这样,几年时光化作一本本封面主角是濑名泉的时尚杂志,安静地叠在父母的书架之上。今日的濑名泉也依然在严格的克己复礼中,工作就不应该有任何抱怨。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想做不想做,工作就只是工作。

  既然站在了镁光灯前,就要竭尽全力地夺取所有人的目光,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那就要竭尽全力地登上顶峰。

  很简单的人生守则。

  简单到有些不通情理。

  在综艺节目上,濑名泉十五岁时的那次交通事故总会成为供大家发挥的谈资,这是他过于平稳的生活中不那么无聊的大事件,主持人曾笑意妍妍地开玩笑道:“如果不是那次事故,濑名先生说不定会和朔间先生一起组合呢——毕竟你们同龄嘛。”

  濑名泉不动声色地瞥了那个坐在他身边黑发赤瞳的少年,舞台的打光落进他绯色的眼睛,令他看起来神采奕奕,全然不像与濑名搭档拍摄时那般慵懒,像一头只会睡觉的熊。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综艺是夜间的缘故,这个家伙不是还有什么“吸血鬼”的愚蠢称呼吗?幼稚到只能骗骗中小学的女生。所以别开玩笑了,就算他当初入学梦之咲,也不可能和这样麻烦的笨蛋身处一个组合,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只不过这种话当然不可能说出口来,濑名泉还是维持着那抹堪称完美的微笑,礼貌又疏离地评价着:“那一定会很有趣。”

  然而朔间凛月撑着下巴,很不给面子地一针见血戳穿道:“小濑现在说不定在心里骂我喔,可怕可怕——口不对心。”

  谁是小濑。

  濑名泉心中恼怒,却不能发作,只得把那句“我们很熟吗”吞入肚中,任由主持人像发现新大陆般说着“朔间先生和濑名先生的关系真好啊”。

  “诶,我们的关系才不好呢,明明我是很——想和小濑做朋友的。”

  ……超、烦人的。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毕业于梦之咲,朔间凛月却选择了成为一个演员,正值当红之中,与濑名泉瓜分了一半偶像剧的男主男二。这样的人也并不少见,比如与他同职偶像的鸣上岚,又比如特摄演员守泽千秋。

  由此可见也不是所有梦之咲偶像科的学生都会成为偶像。

  再比如说月永レオ。

  濑名泉五音不全但也并非不通音理,只不过他对音乐的审美一如既往地眼高于顶,月永レオ恰巧是他并不讨厌的作曲家——准确地来说是喜欢。

  他喜欢月永レオ所作的曲,旋律如海潮般涨涨落落,仿佛能洗刷出一个干干净净的灵魂,这样的灵魂必然歌颂过爱情亲情友情,赞美着大地荒野天空河海,仿佛世间一切都能被那个自由的家伙所知,所爱,所包容。

  那一定是与濑名泉全然不同的灵魂。

  

  二十一岁的月永レオ继续做着他的自由作曲家,他唱过歌,跳过舞,当过闪闪发光的小偶像,也当过暴戾无道的君王,他登上顶峰又摔下来,当初爬得多高后来摔得就有多惨烈。

  但是再伤痕累累也得站起来,流脓的伤口会结成厚厚的痂,它和淤青一起消退,最后只留下一道疤痕,只用着它的面容可憎和张牙舞爪来提醒着他人曾经贯穿神经的尖锐疼痛。

  月永レオ用了一段时间打开那扇将自己反锁进去的房门,又用了一段时间到处放浪寻回失去的灵感。

  在这段旅途中他也曾路过梦之咲,当时正值夜晚,他如猫般鬼使神差地翻过高墙,恰巧踢到睡在后庭草丛中的朔间凛月。

  夜晚是吸血鬼的白日,朔间凛月难得没有起床气,揉揉眼睛坐起身来,与月永レオ大眼瞪小眼,最终是凛月率先露出笑容,薄嘴唇轻轻巧巧地勾起,没有隐藏着的杀气或狂气,温柔得像那个晚上清澈的月光。

  “国王大人回来了啊……膝枕也是久违了。”

  月永レオ和朔间凛月的Knights自然是已经成为历史的旧影,经历过那段动乱又最终四分五裂的Knights名声并不好听,凛月独木难支,一个人的组合被强制解散。这些事在月永レオ的意料之中,只是曾经没时间也不愿意过多设想,直到凛月亲口对他盖上那个章,一切尘埃落定,归于寂静。

  凛月又对月永レオ说了许多事,比如现在的梦之咲,比如那次【DDD】。话多得不像是月永レオ记忆中的朔间凛月,但他的语调仍是慢吞吞软绵绵的,像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这又与以前的朔间凛月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月永レオ因为突然降临的灵感打断了凛月许多次,他拿出笔记本开始作曲,告一段落以后再好奇地往下询问,如此反复几次。但故事总得被讲完,何况朔间凛月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叙述者,里面掺杂着太多心血来潮似真似假的玩笑——这对月永レオ来说倒是再好不过了。

  在最后,天际间撕扯出点鱼肚白,朔间凛月的生物钟让他打出一个哈欠,但他依然没忘记问月永レオ是否真的决定回来,语气同那个笑容一样轻轻巧巧,仿佛没有很大的所谓,毕竟他的唯一眷属只有真绪。

  但月永レオ知道,既然凛月问出口来,那必然不是他无所谓的事了。

  尽管如此,月永レオ还是大笑着说出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中心意思很是决绝,他现在只是一个迷途的过路人,爱丽丝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梦境里。凛月舔舔嘴唇,伸了个懒腰,也将那句“国王大人不在,我可是很寂寞的”隐入玩笑般的话语之中,将曾经Knights互不干涉的原则贯彻到底。

  说是回来看一眼就是真的只是回来看一眼,天才素来是疯狂又孤僻的,月永レオ按着脑袋想了半天,除了凛月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更准确地说,许多人姓甚名谁这样的情报都已经在他记忆中消失,因为他们无聊透顶。

  自此月永レオ继续进行他的世界旅行,英雄不问出处,作曲家不问学历,就算只是高中肄业也照样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把钱打进他的银行卡账号中。

  世界上有趣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无聊的事情更多,它们填塞在空气之中,像含量占百分之七十八的氮气,而有趣的事比占比百分之二十的氧气还要再少点,这是令人很不高兴的事实。但氧气氮气都是空气,都是不可或缺的,都被月永レオ所爱着。

  月永レオ喜欢春夏秋冬,喜欢风霜雪雨,喜欢花草树木,喜欢有趣的东西,喜欢漂亮的东西。若是要排一个顺位,那么最喜欢的必然是世间的珍宝,神明的礼物ルカ碳,并列在他第二位的就很多了,曾经的Knights、朔间凛月等等等等。

  但这样的排序都在月永レオ于某一天无意间的一瞥中成为尘封的历史。

  林立着的钢筋水泥高楼大厦之间还充斥着世俗的广告,毫无疑问是属于那百分之七十八。月永レオ可能无数次路过那里,也可能一次也没有路过——总之以前的事都无关紧要,在那一天,他偶然抬起眼,然后跌进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晕晕旋旋之中,他错觉看见了宇宙的尽头。

  于是月永レオ对那双眼睛的主人一见钟情,艺术家的身份让这个一见钟情的草率更具有合理性。

  不管如何,他既然已经一见钟情,就不怎么忍心那个好像是叫做濑名泉的模特淹没在那一连串等等等等之中,所有的等等等等都只好委屈地往下移到第三位,反正国王大人素来是任性又心血来潮的。

  当然也是写过几首曲的。

  月永レオ用他擅长的音乐描摹过濑名泉的模样——事实证明,艺术永远和荷尔蒙分不开关系,这段自导自演的恋爱带给他了比任何时候都令人战栗的灵感——语言是苍白的单薄的无法掌控的,但音符就不一样了。

  每当月永レオ画下终止线的时候,他都觉得这份爱情仿佛已经燃烧殆尽,仿佛经历过一次歇斯底里的争吵,心脏破碎又重新愈合,对方的身影清晰又重新模糊。但很遗憾,那双湖蓝色的眼睛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是死灰复燃周而复始。

  那抹蓝色是平静的海面,是终年不化的积雪。然而海面下隐藏着冰山,积雪下埋伏着火山,蠢蠢欲动危机四伏。

  那一定是与月永レオ高度相似的灵魂。

  

  二十一岁的朔间凛月随随便便地接着偶像剧,随随便便地拍着偶像剧,随随便便地成为了万千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是当今博取收视率的黄金选择之一。

  比如今次的工作,朔间凛月和另一个黄金选择濑名泉强强联合,凛月饰演霸道总裁男一号,濑名则包揽下了温柔隐忍男二号,可见剧组野心同预算成正比。

  他们甚至还找来了名噪一时的作曲家月永レオ为这部偶像剧写曲,月永レオ却也出乎凛月意料地一口答应下来。

  虽然月永レオ在那个晚上以后就再度人间蒸发,但他和凛月还是保持点似有似无的联络。朔间家的信箱里面总能隔三差五地收到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凛月没有回写明信片的闲情逸致,况且谁知道这个时候国王大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于是凛月拿出手机,在LINE上发过去一个懒洋洋的小熊表情。月永レオ有时候会立马回复,有时候到下一张明信片寄来之前都不见得有回音——想必是手机或是失踪或是悲惨地粉身碎骨,凛月也不甚在意。

  这段时间月永レオ难得再度回国,不仅接下了他一般而言不会接下的工作,还兴致勃勃地说要来凛月的剧组探班。

  朔间凛月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月永レオ出现在他们拍摄场地的时候,濑名泉的那一场还没结束,朔间凛月坐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任由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他被命令着正襟危坐,只能转动着眼珠,朝来人投去一个眼神。

  他许久没见过的国王大人穿着背带裤,那头乱翘着的橙色头发被压在贝雷帽下,看上去像是不知从什么时代穿越来的青年导演。月永レオ将双手抄在兜内,视线跟着人一起晃来又飘去,中途对凛月欢快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驻足在了一侧,目光停留在了拍摄场地之中。

  咦。

  朔间凛月很困惑也很好奇,沿着月永レオ的视线顺藤摸瓜过去,只看见了个正在按剧情需要沉浸在求而不得悲痛中的男二号,濑名泉正在上演内心戏,表情恰到好处地控制在一个既能让粉丝心如刀割潸然泪下,又不会被做成表情包永流传的范畴之内。

  啊、小濑的偶像包袱好重。

  凛月忍不住在心中嘲笑濑名泉,又再次看回月永レオ,然而对方却没有像他一样露出戏谑的笑来。月永祖母绿色的眼睛半敛在睫下,贝雷帽檐拦下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和眼中,这让他看起来多了点忧郁的气质,像是另一个跟他全然不同的艺术家了。他带着这份忧郁的神色,远远地凝视着濑名泉,仿佛是在望着他久别重逢的情人。

  ……咦。

  向来明察秋毫的朔间凛月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并且认为这很有趣。正好化妆师终于完工,他重获自由,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着目光。

  那边的导演喊了声CUT,悲情的男二号瞬间变回了高傲矜持的濑名泉,他礼节性地与STAFF互道辛苦,退出拍摄场地。

  从拍摄场地走到这里的临时帐篷必然要经过月永レオ的身边,濑名泉一如既往地目不斜视,擦着月永レオ的肩膀走过。

  月永レオ拦住了濑名泉。

  濑名泉侧过头去,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烦的表情。

  但是这几分不耐烦在濑名泉见到月永レオ的脸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永レオ伸出了右手。

  濑名泉与他握手。

  他们说了什么,凛月没有听见,估计是什么客套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和每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男性一样。

  但小濑和国王大人闪闪发光的眼睛,可不像是只想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的模样啊。

  朔间凛月勾起了嘴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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