鸑鷟之翎

笔力绝赞光速退化中,文风极其不稳定。
懒癌晚期,不定时失踪。
是个杂食,但是杂食也挑食,会发病。

【レオ泉】一骑当千

*西方架空设定

*本来说好要写霸总,但是还是没有霸总,字数还疯狂缩减了,对不起(。

 

濑名泉擦干身体,仆人为他穿上白色的衣物,披上殷红的长袍。原本他应该跪在教堂中虔诚地忏悔一天一夜,但他那个任性妄为的国王擅自做主,跳过了这个步骤,直接开始了仪式的核心程序。

热水的余温依然残留在濑名泉的身上,又迅速被素净的衣服所包裹,这令他仿佛是因为缺乏色素,而总是白皙着的皮肤染上了层淡绯色。他的宝剑和甲胄被仆人恭恭敬敬地端着,没有了腰间习以为常的重量,濑名有些不自在。

若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见到现在正往主殿大门走去的濑名泉,一定不会想到他就是这个国度未来的骑士团团长。褪去了坚甲之后,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青年,面容俊秀,眼神清澈,丝毫没有在如今的国王麾下征讨四方,打下江山的血腥杀戮之气。

毕竟濑名现在将要面对的,并非是来势汹汹的敌方大军,而是他的国王。

濑名走进主殿,踏上猩红的地毯,王公大臣们沉默地站在两侧,就连本该主持仪式的主教都被拒绝——在濑名泉直视着前方的眼睛中,只剩下了个坐在王座上的月永レオ。

月永レオ于前一天正式登上王座,但奇怪的是,今天的他依旧是过去那套简单的穿着,连那顶象征身份的王冠都没戴上。若是说濑名泉还像个贵族青年的话,那么他面前的月永レオ就只是个平民小子。

时光兜兜转转,仿佛回到年少时他们第一次在贵族学校中相遇。

 

明明和继承权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却因为自身的优秀而甚是清高的人总是很碍眼的——濑名领主家最不受宠爱的小儿子就是个例子。濑名泉在实战演练中用剑一次又一次将同学击落下马,就像他的黑子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将对手的王将杀。然后他脱下头盔,浅灰色的发丝在日头下泛出银色的光泽,连同他眼睛中的那片湖蓝也变得透明起来,令沉淀在眼底的轻蔑更显而易见。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被人教训一顿之前,濑名泉就遇到了他的克星。在与月永レオ那次课上的演习交战时,濑名泉第一次滚落下马,甲胄硌在他的脊柱上,生疼生疼的,他迅速撑起上半身,抬眼看向那个陌生的橙发少年。然而阳光打下来,刺得他眼前一片花白,猫似的瞳孔放大又收缩,视界边缘昼亮又变暗,他面前凭空出现一只手来。

濑名泉顺着那条伸出的手臂望去,正是与他操练的那位少年。月永レオ依然骑在马上,像濑名泉以前得胜时那样脱掉头盔,勾起了个大喇喇的笑容。他半长的橙发还凌乱地贴在脸上,拉起濑名泉的动作直接粗鲁,连一点贵族预备骑士的影子都找不到。

“哇哈哈哈——你很厉害嘛!是第一个让我不得不拿出所有本事应付的对手喔、我喜欢你!”

在讨人厌这件事上,他倒是与濑名泉异曲同工。

世界上的机缘巧遇总是很奇妙的,月永家未来的继承人就这样与濑名家不受重视的末子搅合在了一起,缠着的毛线团越解越乱,最后打成绕也绕不过去的死结。

直到月永的父亲因为暴病突然逝世,他们两人的胜负也还差着一局才能扯平。

在一个冬季的晴天,月永レオ踩上马蹬,却没有立刻骑上马背,他维持着这个看起来有些滑稽的姿势,侧过头来,望向了身后的濑名泉。

对方正抱着双臂,和平日一般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为友人即将继承领主之位而高兴,也看不出来为要和友人分别而难过,意料之内的一副薄情模样——他甚至还开口催促道:“你磨磨蹭蹭地是要干什么?”

“濑名,你说过的吧,以后要成为骑士。”

“哈?这对没有继承权的家伙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吧——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走运的。”

“唔……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啊啊、语言真是不自由!”

月永レオ干脆跳下马蹬,又大步流星地走到濑名跟前,步子跨得太过大了,这令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远远小于了互不干涉的安全范围。

……太近了。

像是要避开对方冲他扬起的脑袋一般,濑名泉抬了抬下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慌张的表情。这点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月永レオ的眼睛,他看着濑名泉,得逞似地翘起了嘴角。

“那我不行吗?”

这或许才是他们两人故事的真正开端。

 

与外面的世界相比,学校仿佛是一个象牙塔。

在回去的路上,月永一行人就直面了真实的杀意,那是和学校里面的实战训练全然不同的东西。当初来接未来的领主回去的一队仆从,在月永レオ的马蹄踏入他的领地之时,就只剩下了五分之一。

互相制衡的局势暗潮汹涌了十多年,各方的野心终于在一方年轻的领主继位后爆发出来。来不及举行什么冠冕堂皇的仪式,濑名泉和月永レオ又再次跨上马鞍,开始征战四方。

首先是内乱,然后是外敌,最后他们干脆一路闯进王宫,砍下了那个无能的国王的头颅。

 

月永レオ看着濑名泉在台阶前跪下,仆从将那柄他也再熟悉不过的宝剑送予眼前。他抽剑出鞘,剑刃划破空气,闪着令人胆寒的光。

曾经的他是夸过这把剑的,他笑着对濑名说,“哇哈哈哈、濑名有一把好剑啊。唔……要说好在哪里的话,那就是这把剑跟濑名很像了!”

也不知道是想夸剑,还是夸他的濑名。

但总之,用这把和濑名相称无比的剑来进行册封仪式,再合适不过了。

剑身被月永レオ放平,搁在了濑名泉的右肩上。

这个时候,君主是应该说骑士受封的誓词的,什么“强敌当头,无畏不惧”——除了开头的这八个字,月永レオ把那句他要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不过要是现在什么都不说的话,濑名待会一定对我唠叨的吧。

“从此以后——”

跪在面前的濑名泉霍地抬起眼来,“你在说什么啊笨蛋”这句话仿佛写在了他震惊的脸上,而月永レオ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宣布道。

“无论是和平还是战争、顺境还是逆境、健康还是疾病、快乐或是忧愁,都将忠贞无二地为我拔出你的宝剑,献上你的全部,守候在我的心脏一侧。”

细碎的议论声在殿下响起,悉悉索索,仿佛往空气中丢入了几个噼里啪啦的火星一般,令温度都升高了几分。这使濑名泉脸上染着的那层非自然的淡绯色逐渐攀到了耳根,他看起来已经足够咬牙切齿了,就快要维持不住那副强撑起来的骑士姿态。

“——宣誓吧,濑名!向上帝、不,跟他没有关系,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所以,濑名啊,向我宣誓吧!”

全然无视了台下被他自己所引发的骚动,月永レオ握着剑柄,大声喝道,他蓦然拔高的音调让王公大臣们重新沉默起来。

“……”

濑名泉注视着月永,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地将那些话咽了回去。最后他重新垂下头来,没有说出他背得滚瓜烂熟的誓词,只是说道:“……直到永远。”

“哇哈哈哈哈!”

年轻国王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他随意地将剑插回剑鞘,伸出手来拉起了跪在阶下的濑名泉,动作一如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粗鲁直接。

然后,月永レオ打了个响指,一个侍从急急地小步走到濑名泉的身边,手中捧着猩红色的王袍,上面压着顶王冠。

“那么现在,为我披上长袍,戴上王冠吧,濑名!既然我赋予了你骑士的身份,我的身份也该由你来赋予。”

这是国王大人对他的骑士所下达的第一项命令。

END。

评论(9)
热度(185)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鸑鷟之翎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