鸑鷟之翎

笔力绝赞光速退化中,文风极其不稳定。
懒癌晚期,不定时失踪。
是个杂食,但是杂食也挑食,会发病。

【月永レオ5.5生贺】献给他的花束

*原创人物第一视角,月永レオ中心,含一点狮心。一整天都因为感冒有些发烧,觉得已经不太清醒了……以后可能会修改吧。

  如果要用一个准确的词下定义的话,那么,我和月永レオ应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恰好比邻的两栋人家里面又恰好各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孩,玩在一起再正常不过。——我们所谓的青梅竹马就是这样廉价的关系。

  月永レオ从小就是个怪人,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号召力。周边的所有小孩都心甘情愿地跟在他屁股后天天探险,像个幼小的国王大人。

  三岁看小五岁看老,我那个时候便是最心甘情愿鞍前马后的一个,并且以此为荣。所以就算直到现在,我也最容易被气氛煽动,是沉浮在海水上的那根最轻巧的空心木头。

  由于我们两人的家近得能从窗户喊一声“早上好”,自然会比其他小孩更加亲近点。

  孩子王月永レオ永远记不住我们所有人的名字,就算是关系亲近的我也不在这个例外之中。不过他也不怎么单独叫人,他要是又怎样心血来潮了,一开口永远都先是一句“大家”。

  大家一起去鬼屋冒险吧!大家在晚上一起出来看星星吧!大家一起来跳舞吧!

  乱来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但月永レオ总能奇迹般让我们化险为夷。并且会在事后,极富义气地挡在我面前,为我挨下父亲的那一耳光,大声叫道:“是我让正男一起去的!”

  笨蛋,我的名字可不是正男啊。

  被暴力的恐惧所掌控住的我一边在他身后嚎啕大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想着。

  当时眼泪的咸涩也迅速被飞逝的时光所冲淡,有着月永レオ在的童年是有趣的,但总结起来也只是单调的有趣。我们日日都有新奇的冒险,也仅限于此。

  我和他之间的回忆,并不存在什么能留下深刻羁绊的片段。

  月永レオ的天马行空和不着边际是最受小孩子喜欢的,但是初中生可不买他的帐。

  初中生刚脱离小学,又与成年差着几岁,兽性未脱又急冲冲地想去模仿成年人的规则,无师自通地形成了以小团体为单位的食物链。月永レオ过于优秀又过于独特,被每个小团体挤在圆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食物链的最底层。

  大家已经过了以为自己独一无二的那个年龄,被失败和生活按着头被迫承认着自己的平凡,并且心照不宣地将真正不平凡的人视为叛徒,践踏着那份优秀,以此来获得一星半点的满足感。

  以前的我们能轻而易举地就原谅月永レオ那点目中无人和自以为是,但在他变成了异类的时候,这点目中无人和自以为是就变成了大逆不道的罪证,同时也是他们心安理得的借口。

  然而当过国王的月永レオ也绝非外强中干之徒。

  我与他在初中时没分到一个班,并不知晓他是如何横冲直撞地击溃那些恶意,只能看见他每天背着夕阳放学回家的孑然背影。

  没有人想当月永レオ的朋友。

  之前就说过了,我是一个容易被气氛煽动的,最普通不过的人。害怕成为众矢之的,害怕被视为相同的异类,在这样软弱的恐惧下,幼年的玩伴情谊不值一提。

  所以我也不愿意成为月永レオ的朋友。

  再次和月永レオ实打实地接触,是初一的尾声。

  那日春意微露,天高气爽,连夕阳的色泽都鲜艳了几分。我与朋友聚餐后回家,途径街区小公园,恰好瞥见他趴在水泥地上写着什么。

  许久未见,月永レオ以前只是跳脱,现在看来又添一分古怪。我本该转头离开,却不知道为何就站在原地。在出神的这会儿,月永レオ抬起头,目光撞在我的身上,他的眼睛放出光来,冲我高声喊道:“正雄——你有马克笔吗——”

  正雄是谁啊。

  刨除那份我并不熟悉的古怪,月永レオ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是个很适合走过去与他交谈几句的气氛,于是我走过去,一边递给他几张纸,一边蹲下身来劝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伯父伯母会担心的。”

  “唔——嗯……”月永レオ沉吟着,只顾在纸上画下一个个蝌蚪似的音符,我很是莫名其妙,就在一边看着。而不用多少时间,月永レオ就停下了笔,他连终止符都没画上,就欢呼道,“OK,完成了!”

  “……你、你在干嘛啊?”

  “嗯?正雄你看不出来吗?我还以为显而易见得很——当然是在作曲啊。”

  月永レオ将已经变成乐谱的那两页纸高举起来,落日的余晖透过它们,将纸页染成橙澄澄的半透明模样,他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地沉浸在奇异的兴奋之中。

  “你怎么会作曲?别骗人了。”

  “这需要会吗?我只是把我脑中流淌过的破碎旋律重新组合起来而已!嗯……没错没错、就像是拼拼图那样!”

  “……”

  我被依然料峭的晚风一吹,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悚然,靠近月永レオ的那条胳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就算是之前他埋头在水泥地上写着什么,也没能像现在一样给我以不协调的古怪感。

  “怎么了、正雄?”

  月永レオ终于转动他碧色的眼珠子,直直地往我这边看过来,在视线触到我的脸庞之时,又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态。

  我不知道自己是流露出了怎样不受控制的表情,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打着转。

  月永レオ的确与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从来不知道,当超乎想象的才能展露在我眼前之时,那个形态看上去就如同怪物一般。这个庞大的怪物投下名为自卑的阴影,将我整个都覆盖在其中。

  那之后的初中两年,我没有什么机会再能同月永レオ说上话。当时还觉得偷摸的庆幸,现在只剩下些许断了关系的后悔。只因为年少时分的大惊小怪而疏远了童年玩伴,真是愚蠢透顶——然而,月永レオ之后考入梦之咲学院偶像科,与我们这些平凡的普通人彻底告别,也没能给我补救的机会。

  没有了光芒万丈的国王大人在身边,我再也不是那个总是被叫错名字的小跟班。只能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做万分之一个日本男高中生,不是后宫男主角也不需要拯救世界,一次次的考试更值得我担心些许。

  冬季的某日,我从补习班回来,打着哆嗦掏出硬币投进自动售货机,藉着咖啡的热量来祛除身上的寒意。还没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两步,一拐弯便撞见了两个有点眼熟的少年。

  不,说是两个并不准确,至少月永レオ身旁跟着的那个灰发蓝眼的少年我就毫不相识。

  那个少年与月永レオ年龄相仿,校服相同,大概是他在学校的朋友。——我正那么想着,就看到灰发少年朝月永レオ逼近一步,高扬起的拳头在砸到他脸上之前就松了开来,只带着一声清脆的“啪”,手掌落在了他耳边的墙面上。

  高中时的我,也还是没有多培养起更多的勇气。我握着没有开盖的咖啡,愣在了原地,望着这场一触即发的争执甚至于斗殴。

  我所认识的月永レオ,从来不会甘心让自己落在下风。就算是道歉,也只会挺直腰杆直视着对方,而不是被对方硬拽着头发逼出退让的言语。

  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那一声脆响后,那边重新归于了寂静,连一星半点的悉悉索索都没有传来。灰发少年背对着我,挡住了月永レオ的身形,我无法判断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濑名。”

  西风挟着谁细微的呼唤,从我的耳畔掠过。这是月永レオ的声音吗?是这样吗?不可能的吧。我所认识的月永レオ,从没有发出过那么软弱的声音。

  而这确确实实地发生了,我所不认识的月永レオ用这样不堪一击的语调,挤出了被风吹散的词句:“……我不配成为你的国王陛下。抱歉、濑名呀,让你的剑尖折断的人,是——”

  “哈?”我终于听到了灰发少年的声音,他咬牙切齿着,硬生生将似乎很是清澈的嗓音搅成一潭浑水,“别自以为是了,我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折断。反倒是你——你要逃避了吗?扔下你的Knights、扔下王冠、扔下——”

  话头被灰发少年突然截断,他低下声来:“你在对谁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但是,不行啊、不行的啊。濑名。我是不行的。你明白的吧,如果是你,一定是明白的吧。”

  “意义不明。给我用你自己的话语,好好地表达出来啊?!不然我——大家怎么能够明白你?!”

  “反正、那种事也是无所谓的。”

  “‘才不是什么事都是无所谓的’——这是你自己对我说过的话吧?”

  “全部都消失就好了。”

  “……”

  像是猛然暴涨起的海潮一般,灰发少年的声音又渐渐地落了下去,只不过带上了之前没有的疲倦之意:“れおくん。”

  “……”

  “……我明白了。啊啊、我完全明白了。”灰发少年短促地笑了笑,朝着转弯的方向背过身去,他的侧脸完整地暴露在月光之下,少年紧紧地抿着嘴角,仿佛是要用力地支撑起依然挂在脸上的那份倨傲,“那就这样吧,‘国王陛下’。”

  丢下这句话以后,灰发少年就迈开步伐向前走去,一次都没有回过头。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橙发身影倚着墙壁,总觉得他在下一刻就会跌在墙角——但是他没有。

  月永レオ依然站立在那处,只是调整了一下面向的角度,这下彻底与灰发少年背道而驰。他用与少年完全不一样的速度,朝我们家的方向走去。

  我迟疑了几秒,咖啡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铝罐的凉意一点点刺进我的手心,于是我决定重新回到自动售货机那边,再去买一罐咖啡。

  月色混着路灯的光亮,落在来时的路上。我呵出一团白雾,它很快消散开来,那零星的水汽吸附在空气中浮沉的尘埃之上。

  月永レオ的背影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レオ那孩子没去念书了。”

  在早餐的饭桌之上,母亲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那么一句话来。我听着她的叹息,差点把塌果酱的勺子戳进面包里,只顾得上发出个模糊不清的单音节:“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被学校的坏孩子欺负了吗?真可怜,月永太太也很担心。”

  “被欺负?”

  “不知道呢。那孩子什么都不说,也不肯从房间里面出来,很难办呀。”

  “这样吗。”

  我咽下面包,不知怎地想起了月永レオ的初中时代。只要想起他当初孑然一人也依然自得其乐的开朗样子,就能确定所谓受到欺凌的猜测根本就是空穴来风,那种等级的恶意,还不足以将我的青梅竹马击溃在地,变成这种连学校都不敢去的家里蹲。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我是不行的。”

  在那日的街口,我听见月永レオ进行了如此凄惨的自我否定。

  明明是那么幸运地被上帝赐予了常人难以比肩的才能,轻轻松松就能把我们甩出一个跑道,还需要去烦恼什么呢。

  啊、换句话来说,这是天才才会有的烦恼?那我不管怎样都是无法理解的嘛。

  或许天才就是和钻石一样的东西吧。闪闪发亮、熠熠生辉,虽然是世界上最硬的单质,但同时也脆得能被小锤子轻易击碎。

  这样想着的我自心底漫起了一丝含着欣慰的怜悯,转身回到了楼上的房间。房间里的窗户恰好正对着月永宅,在小的时候,我和月永曾于晚上戏耍般地打过纸杯电话,只不过距离太近,我们也分不清声音究竟是不是真的从纸杯里传来。

  现在,对面挂着的深蓝色窗帘已经有多久没有被拉开了呢?

  我凝视着那扇窗户,试图从可能掀起来的某个角窥见里面的情况。而布帘拉得严严实实,就连一点光也钻不进去。在青天白日下,拓出几道歪歪斜斜的褶皱影子,冷森森的,让我回忆起那日所见到的,少年阴骘的蓝眼睛。

  只那一瞬,我便平白无故地认定了,那个灰发少年必然和月永レオ的消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个我所疑心的罪魁祸首,没过不久就自己找上门来——还是带着るか一起摁响我家门铃的。

  那个怕生的小女孩抓着灰色少年的校服衣角,又像是怕抓皱了似地,只将手指虚虚地搭在上面。见到来开门的是我,才敢把身子从他背后探出大半来,问候道:“早上好。”

  “啊、早上好,るか。……这位是?”

  “我是濑名泉,是れおくん的……同学。”

  白日里天光明亮,我认出濑名泉的脸似乎出现在过同班女生所买的时尚杂志上。不过真实的他神色冷淡,连假模假样的礼节都没做,开口就直接问道:“你有关于れおくん的线索吗?”

  “不好意思,我也好久没和月永君碰过面了。”

  虽然我是知道月永レオ离家出走这事,但我倒也没想到连る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后半句话是我没有说出口的。

  るか耷拉下眉毛,注意到了她的失落般,濑名缓和下脸色,把手按在了她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说出的话却是对着我的:“我明白了。能帮我照看一下妹妹吗?她的父母不在,是偷偷跑出来找我,让我陪她来一起找那家伙的。”

  “泉哥哥……!”

  “你跟在我身边也是很麻烦的啊?”

  “るか,你先到里面去。我有些事想问……嗯、濑名君是吧?”

  因为月永レオ的关系,るか与我还算亲近。她睁着那双大眼睛,迟疑地来回望着我与濑名泉,最后还是屈从于两个高中生哥哥的要求,松开了握着濑名衣角的手,乖乖换鞋进了客厅。

  “我那天看到你和月永君了。”

  “哈……?”濑名泉语气不善地吐出了一个疑问词,他挑起眉,“这和你无关吧?”

  “想确认一件事而已,不要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我将手按在门框上,“只是不希望るか跟着在学校里面不知做了什么的人乱跑罢了。”

  “……”

  濑名泉的眼神尖锐了起来,像是要直直地深入进我的瞳孔。只一瞬,我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什么啊,这是偶像应该露出的眼神吗?

  “跟我无关。我不是那家伙的朋友,也不是那家伙的亲人,如果他没把这些烂摊子留给我,我就和他毫无关系。”

  负气似地冲我掷下这一连串短句之后,濑名泉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去,不否定也不肯定我失礼的猜忌,这真是最令人讨厌不过的做法。

  怪人。

  和月永レオ一样也不同的怪人。

  怪人就应该和怪人做朋友。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又对自己莫名其妙趟了回浑水这件事后悔起来。说到底月永レオ跟我也毫无关系,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置喙什么,连所谓的担忧都是优越感膨胀的自我满足。

  毕竟人人都爱看天才的软弱、疯狂和陨落,像莎士比亚的悲剧一样让人在满足的喟叹之后,再生出一点值得好好咂舌回味的悲悯。

  

  月永レオ在与不在,我的生活依然毫无波澜地向前驶去。听说后来月永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听说他因为缺课太多但好在作曲获奖才顺利毕业,听说他没去上大学,而是做起了他们组合的专属作曲家和制作人。

  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只是以我单方面的一个个“听说”,来不断加笔着他在记忆中的依稀模样。

  我大学的时候交了一个女朋友,不巧正好是月永レオ那个“Knights”组合的粉丝,我没有同她说起过这段不值一提的关系,只在她与我兴冲冲地提起Knights时,情不自禁地暗笑道他还是那个国王大人。

  新年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回家,安逸地坐在暖炉桌旁一边剥橘子一边看红白歌会。歌会上会有Knights参演,害得女朋友从一播放起就开始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捱到Knights的前一个节目结束,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粉丝真是夸张的生物啊。即使我见过她这副模样不止一次,也依然心存疑惑,这真的是值得大家那么疯狂的东西吗?有时简直会怀疑比起我来,她更爱她的Knights。

  Knights的领队——应该叫Leader?还是Center?——是濑名泉,同时也是我女友在其中所最喜欢的偶像。每次看见对方在写真里所摆出的那张骑士般的笑脸,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腹诽。

  真想让她看看他平时会展露出的那种讨人厌个性啊。

  ——况且。

  “Knights的队长以前不是月永レオ吗?”

  “诶?你怎么知道的?现在的很多新粉都不知道这件事呢。……呀!不说了!开始了!泉!凛月!岚!司!”

  女友又开始尖叫,拔高的声调刺得我耳膜疼痛,我只好把电视的音量再调高几格,这样自己也会稍微好过一点。

  “月永レオ”不在女友尖叫的名字之列,他命令所有来的人记住他名字的时候风风火火,现在退隐幕后也断得干干净净,真是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国王大人。

  Knights这次唱的歌是他们最为脍炙人口的一首,连我都听得能哼出小调来,完全无法和女友一起保持高涨的情绪。我百无聊赖地一个个剥着橘子,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往屏幕上扫着。

  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摄像机切到了观众席的方向,又调近了焦距,给了坐在一边、身穿西装的月永レオ一个特写。

  月永レオ出人意料地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直,眼神专注。场内因为舞台效果而掐暗了灯光,只剩下恰好晃下来的那道白光打亮了他的侧脸,切割出光影分明的五官轮廓,和小时候有点像,又不是很像。

  他只是安静地在那里微笑着——是的,这个描述很不像月永レオ,而事实就是如此。他略扬起头来,看向舞台的眼睛亮闪闪的,翘起的嘴角衔着一抹得意洋洋又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那里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不,不是作品。这个比喻还是太像神经质的艺术家,我想说的恰好截然相反,月永レオ在那个镜头中所展露出的温情,再朴素平凡不过。

  不知为何,我看着早已切换了镜头的电视,也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新年的钟声又一次地响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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