鸑鷟之翎

笔力绝赞光速退化中,文风极其不稳定。
懒癌晚期,不定时失踪。
是个杂食,但是杂食也挑食,会发病。

【レオ泉】人间词话

*未来同居设定,因为年龄的关系性格同高中时期有些许变化。

 

人间词话

伴随着关门的那声轻响,钟表的指针稳稳地停在十点。

年轻的偶像将摘下来的平光眼镜别在风衣的交衽处,伸手揉了揉被冷风吹得有点僵的脸颊,表情也随之柔和下来。

“我回来了。”

濑名泉一边换下靴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声量不大不小,能不能让这个屋子的另一个主人听到完全随缘。

毫无回应。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是濑名依然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他抿起嘴唇,走向厨房,借着窗外漏进来的路灯光亮,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在将那个玻璃杯放进微波炉的时候,他想到了什么一样般地犹豫了一瞬,然后又添上另一杯,一同放入微波炉内,关上门。

橘色的光被点亮,只需等待一分钟时间。濑名泉倚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滑着手机,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他的邮箱几乎被各种邮件塞爆了。濑名先回复了工作上的相关事项,又打开私人的邮箱,挑着几封进行回应。在草草地浏览着友人各具特色祝福的过程中,他的表情也变得丰富了起来,眉心紧拧又舒展,嘴角上扬又下撇。在没开灯的厨房内,智能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照亮了他湖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像夜晚里莹莹的猫瞳。

“セナ?”

濑名泉抬起眼来,在那个瞬间,来人打开了厨房的日光灯,光落在对方的身上,是濑名最熟悉不过的落拓艺术家的模样,白色T恤,灰色长裤,小辫子将散不散,歪着搭在他的左肩上。

“叮——”

两杯牛奶转了一圈又一圈,随着提示音的响起,微波炉内橘色的光暗了下去。濑名泉打开微波炉,将一杯牛奶放在对方面前的桌沿上,自己拿起另一杯啜了一口,意思不言而喻。

“喔,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真贴心啊——最喜欢セナ你了。”

月永レオ。按大众的定义而言,他对于濑名泉的存在应该被称为“情人”,但对濑名来说,这个称呼令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更愿意称月永为最普通不过的“同居者”。——这个濑名的同居者大大咧咧地拿起那杯牛奶,咕噜噜地一饮而尽。

在抬起手——濑名泉眼疾手快地把纸巾塞到了他的手上——擦掉自己唇边沾着的奶渍后,月永レオ理直气壮地对他抱怨道:“セナ,你又没有往里面加糖。”

“已经十点了,我需要维持我的体重,你也是。”

“唔,我早就不是偶像了,就算变成大胖子又有什么关系。”

“哈——你的灵感可不会随着你的体型膨胀而膨胀,顺便一提,我对和一个肥宅一起生活这件事没有兴趣。”

“セナ你……”月永レオ靠在桌沿边,凑近了点盯着濑名泉看,那不是即将说出“セナ你好过分”的眼神,濑名本该敏锐地提前给他一个眼刀,但是他没有。

“你刚才说的话好像JK啊,哇哈哈哈——诶,我是不是又用了通俗的用语,啊啊、这样下去可不行……”

“超烦人。”

濑名泉捧着那杯牛奶,指尖贴在玻璃壁上汲取着热量,他依然垂着眼,慢吞吞地喝着牛奶,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疲惫的神态。

今日的通告安排忙碌得能使人忘记自己仍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普通男性,在扮演“偶像”这个身份的时候,濑名泉总表现得像一个身处云端的神,完美无缺,仿佛永远不会疲惫,能在每一个下一秒都对着摄像机露出无懈可击的营业微笑。

而现在,镁光灯关闭,幕布撤下,时钟敲过十点,濑名泉回到了他和月永レオ的家,他从云端重回了人间。

“超烦人的。”

濑名泉无意识地又重复了一句他的口头禅,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正伸出手去拿属于月永レオ的那个空杯子,手腕却被对方抓住了。

“セナ,你想吃蛋糕吗?”

“……哈?”

仅仅愣了片刻,濑名泉马上反应过来,他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啊?”

“那是当然的了,不过就算忘记了セナ的生日我也不会忘记ルカ碳的生日的!”

“没人在问你这个。”濑名泉像是稍稍提起了点精神,“你买蛋糕了?”

“没有。就算是神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嘛!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神,我只是个天才,月永レオ虽然是个天才也是个笨蛋!”

月永レオ“唰”地指向濑名泉,比起邀请来更像是下达命令:“我们一起出去吃蛋糕吧,セナ。”

而濑名泉显然已经习惯了月永的大吵大闹,他没有挣脱对方抓着他手腕的动作,只是叹了口气,露出有些不耐的表情:“我说过了吧,现在已经十点了,我不会吃这种高热量的食品的——偶尔也听人说话如何,国王大人?”

“偶尔一次又有什么关系,人总是会被规则啊数字啊这种无聊的东西束缚住,那样就太无聊了!无聊的东西就应该像废纸一样被撕碎,或许在那毁灭的一瞬间会诞生出……”

“好好——我知道了。”濑名泉娴熟地打断了月永レオ的高谈阔论,“对我而言,生日这种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了。话说回来,一定要庆祝什么的,这也是被你所谓的规则束缚着吧?”

“不许说怎么样都无所谓,セナ。那是不同的,没有一支曲子会在刚开始演奏时就进入到高潮,它们会在这个有限的世界内扩大,缩小,就像宇宙诞生前的那次大爆炸,在前面的铺垫以后,‘嘭’地一声……”

“嗯——?简单地来说,就是给我的礼物还没写完,是吧?”

“……诶?诶诶诶?セナ你是神吗?你是怎么知道的?等下,不要马上告诉我答案,给我一点提示,让我尽情地去妄想吧!”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用你最喜欢的妄想而已。”

月永レオ偏了偏脑袋,翠色的眼睛中尚留有疑惑的意味,又因为可能的灵感而闪闪发亮着。濑名泉看着他,终于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有些促狭,有些得意,有些挑衅,但总归是柔和的、独一无二的微笑。

“不得不说,你唯独在送礼物这件事上,一点都没有妄想的才能,笨蛋国王。”

若是和月永レオ相较,被众人艳羡的濑名泉也只能算作一个努力家。面前的家伙是上天不公正的明证,他格外地被神明眷顾,一个“天才作曲家”的光环就已经能让大众折服,更遑论其他才能。许多人都相信着这样一件事:与其说是作曲选中了月永レオ,不如说是月永レオ选中了作曲。

“去年是什么濑名交响曲,前年也是——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改掉?”

但是现在的月永レオ站在濑名泉面前,白色T恤灰色长裤,头发有些乱,他是一个会连续三年送恋人同种类的礼物,依然毫无自觉的凡人。

月永レオ鼓起脸颊,不满地抗议道:“名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セナ若是不叫セナ了,依然还是我最喜欢的家伙。”

“你别擅自说出朱丽叶的台词,很不吉利的啊——?”

月永レオ依然气鼓鼓地盯着濑名泉,过了一会才耷拉下肩膀来,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本来打算送セナ一份宇宙级别的Surprise的。”

“是、是。我心领了。”

濑名泉注视着月永レオ的橘色脑袋,握着玻璃杯的手指松开又再次收紧,然后他再次叹了口气。

让该死的杯子和牛奶都暂时一边去吧,推特和邮件也是,别来碍事了。

深秋夜晚有些冷冽,但在两人的呼吸相互擦过对方的耳畔的时候,那份凉意转瞬之间便会荡然无存,仿佛整个厨房的空气都变得潮湿温暖,不可理喻地浓稠起来。

“谢谢。”

“セナ?”

“……”

“セナ想说什么?”

“啊,真是烦死了。”濑名泉将下巴靠在月永レオ的肩上,他的耳朵尖有点泛红,在片刻的迟疑后,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破罐子破摔般地接下去补充道,“喂、反正不用我说,你也会用妄想补全我想说的话的吧、笨蛋国……”

“——嘘。”

月永レオ的唇角贴在濑名泉的耳畔,他竖起手指,示意对方噤声。

“我——听到旋律了喔。”

“……”

“是セナ和我的旋律。”

“……”

“咚、咚、咚,像潮汐一样,上涨、下退,汇合在一起,又分离开来,激起了水花,又平复了下去。”

那是我们两人心跳的声音啊。

“……笨蛋。”

濑名泉又忍不住笑了。

“セナ不也一样。”

在这个并不宽敞的厨房中,两个凡人相互拥抱着,在此时此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这只是两个笨蛋的爱情故事,仅此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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